故事里的故事 ——我看教育三十年
作者:邱新勇
發布時間:2021-10-29 10:21:40 來源:陜西教育報刊社
三十年前,我從安康師范學校畢業后,被分配到一所邊遠鄉鎮的農村小學任教。這意味著我這個農村娃從此端上了國家的“鐵飯碗”,這在當時是多少人夢寐以求且備感榮耀的事。自此開啟了我的從教之路,三十年一路走來,教育事業發生了巨變。
掃盲的故事
實際上我的工作要從掃盲說起。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農村文盲、半文盲的人還很多,從省上到地區再到縣鄉,又掀起了新一輪掃盲運動。在等待分配工作的間隙,縣上決定抽調我們這批“準教師”分赴全縣各鄉鎮督導檢查掃盲工作。我到了最偏遠的鄉,“不通公路不通電,七十二河腳不干”是當時的真實寫照。全鄉5個行政村各辦一個夜校,由當地學校的老師擔任掃盲教員,組織村上的青壯年文盲認字讀書。晚上在校長的陪同下,打著手電輪流到各村查看。崎嶇的山路,時而有蛇出沒,讓人既興奮又害怕。最頭疼的是晚上睡覺,成群的蚊子叮咬得人心煩意亂。好在鄉書記想了個土辦法,用一團棉花蘸上農藥“敵敵畏”掛在床前,使得蚊子不敢靠近,方可入眠。掃盲的基本要求是會寫自己的名字,會寫簡短的書信或是收條借條。結業考試時,大家的字雖奇形怪狀,但能寫出來、認得著,實屬不易。1992年7月1日,我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普六”和“普九”
“普六”和“普九”就是普及六年、九年義務教育,是上世紀90年代中后期的事。1994年我被調任到另一個鄉的完全小學當校長,適逢全縣開展“普六”工作。雖說是一所完全小學,辦學條件仍比較艱苦,教室是磚木結構的小平房,一個木制籃球架的土操場,一個鋪著木板的旱廁,部分教室窗戶沒有玻璃,用塑料紙代替。為了驗收達標,老師們分頭到各村勸返輟學的學生;爭取鄉上的支持,窗戶全裝上玻璃,翻新了全部教室。不管怎么說,輟學的孩子能回來繼續讀書,避免產生新的文盲,我們都覺得做了一件善事。
1997年至2000年間,我通過在職進修先后取得大專、本科學歷,因教育教學成績突出,被選調到家鄉一所完全中學任教,又趕上了“普九”。短短幾年,“普九”的工作力度比“普六”大多了。1999年秋季,學校拆除了土木結構的老平房,新建了一幢教學樓、實驗樓,購買了配套的桌椅、體育設施、實驗設備和儀器,學生從1000人增加到1800余人。2000年高考時,學校實現了學生考上本科的突破。2002年,我與妻子省吃儉用,買了一套商品房,從學校的“鴿子籠”搬到了自己的“安樂窩”。
“蛋奶工程”和“雙高雙普”
2009年,時任陜西省委書記趙樂際到嵐皋縣考察工作,看到鄉村學校的孩子們營養不夠的情況,提出讓每個農村孩子每天能喝到一杯熱牛奶、吃到一個熟雞蛋。為落實這一重要指示,在充分調研的基礎上,嵐皋縣在全省率先實施了“蛋奶工程”,15000余名山區孩子徹底告別了用干鍋巴和包谷花作干糧的歷史。2011年后,國家開始實施“農村義務教育學生營養改善計劃”,“蛋奶工程”遂與之合并執行。
2011年,安康市政府印發文件,全面推進“雙高雙普”創建。“雙高雙普”就是高水平、高質量普及九年義務教育,普及學前三年教育,普及高中階段教育。其間,我從學校調到了縣教育局工作,參與了縣上創建調研、方案制訂、督導檢查等工作。相比“普九”而言,可以用今非昔比來形容,全縣預算投入達到2億多元,這對一個財政薄弱的縣來說,是一個龐大的數字。縣委縣政府響亮地提出了“窮縣辦大教育”的口號,縣委騰出辦公樓給縣高中辦學,縣教體局騰出辦公樓給職業中學辦公,通過向上爭取、部門幫扶等多種方式籌措創建工作經費,舉全縣之力全力推進各項創建工作,于2018年一舉通過省政府驗收。后來我在市教育局工作,經常陪領導到縣上學校檢查工作,從縣城高中到鄉村小學,全部實現了操場塑膠化、教室信息化、教師專業化。
2019年12月,陜西省縣域義務教育基本均衡發展達到國家規定的評估認定標準,成為全國第19個整體通過國家督導評估認定的省份。2020年4月,習近平總書記走進平利縣老縣鎮中心小學考察。這一年,我在安康市初級中學全程參與了漢濱區的創建工作。不管是中心城區,還是我去過的鄉村,我看到的最漂亮的建筑是學校,最燦爛的風景是孩子們的笑臉。
作者單位:陜西省安康市初級中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