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跨文化”學科實質的比較文學教改探究
作者:王 瑋
發布時間:2020-09-07 16:27:31 來源:陜西教育報刊社
[摘 要]在比較文學教改的關注度日益提高的當下,跨文化語境下教學理念的轉變已經成為當下比較文學教學必須要面對和亟待解決的一個問題。而基于“跨文化”理念的比較文學教學則突出了一種對話意識,表現出其作為文化對話載體之一的學科定位,使得比較文學教學在教學思想和觀念上有更多的探索和實踐的可能。
[關鍵詞]比較文學教學 跨文化 教改
在我國比較文學因其先鋒性和探索性也曾引起過不少爭議,但在上個世紀80年代以后很快發展成一個生命力蓬勃的獨立學科。1997年國務院學位辦和教育部將“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合并成一個二級學科,作為“中國語言文學”這一級學科之下的七個二級學科之一,成為漢語言文學專業體系中一門年輕的顯學。但對本科階段的學生而言,比較文學不僅陌生,而且因為理論先行或理論為主的教材及以教材為中心的傳統課堂教學模式,導致本科階段的比較文學教學有著理論化過強的窠臼,課堂教學中很容易出現理論與術語集中的情況,學生不得不對一些理論知識點進行背誦式學習,缺乏能動思考和深入探究,不能很好地消化吸收,內化為素質和能力。
筆者通過實踐教學發現,長此以往,學生對如何進行比較文學課題的研究不甚明了,尤其反映在畢業論文的寫作上,學生選擇了具有比較文學學科性質的題目,但不知如何入手,往往造成很淺顯的作品文本或作家主體的異同羅列比較。因此,為了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創新課堂教學,筆者進行了很多努力和嘗試,發現從比較文學的學科實質,即“跨文化”這一特點作為教學改革的切入點,可以很好地增強比較文學的教學效果。
“跨文化”的學科實質
全球化已經成為一個不可回避的現象和亟待嚴肅思考的問題,上個世紀80年代后期,它儼然成為被爭相引用又爭議頗多的話題,時至今日,已經成為不需要界定而且無所不在的口號。全球化作為一個全方位興起的現象,對現代社會的各個方面都造成了沖擊,而文化的沖突和融合則被視為是全球化的最大挑戰。
從比較文學所致力構建的比較視域來看,任何一個民族文化的發展都需要他者文化的存在,尤其在當今全球化的語境下更需要突破國別和本土文化疆界的束縛,以更加靈活開放的態度來對待文化身份和文化認同的問題。可以說全球化所帶來的多元化語境給比較文學學科在未來的發展帶來了新的機遇。與傳統的國別文學研究的單一性和封閉性相比,比較文學的研究視域內納入了他者文化的因子,可以以新的視角來重新審視和闡釋本民族的文學傳統。而比較文學“跨文化”的特質使得它更適于在當下的全球化語境中建立跨文化體系的溝通和交流,并進行建設性的對話。因此,比較文學對學科實質的定位已經突破了傳統的“跨國界”“跨語言”“跨民族”“跨學科”的感性表述,意識到“跨文化”才真正體現了其學科實質,只有深入到文化研究的層面,才具有其學科深度和生命力。
“跨文化”的教學理念
在傳統的比較文學教學模式中,我們更多關注的仍然是比較文學的學科特征、基本研究類型及研究方法、相關研究范疇等理論問題。事實上,在西方影響下發展起來的中國比較文學研究因為是從西方傳入,所以從一開始就自覺地跨越了中西文化復雜多樣的文化內涵,在中西兩種文化之間的沖突和融合中展開。加之新時期比較文學“跨文化”的學科定位,如果在教學中忽略了比較文學本身所具有的文化本質,無異于是避重就輕。而且在高校教改關注度日益提高的今天,越來越多的學者清醒地認識到,跨文化語境已經成為當下比較文學教學必須面對和亟待解決的問題。
陳惇先生就認為:“從教學上講,我們要培養具有全球視野、開放儀式和國家文化交流能力的新一代,比較文學是他們知識結構中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 [1]
還有學者認為,在本科教學階段,比較文學“切實的教學目的則是初步確立打通的意識和一種開闊的、包容的觀念、眼光與觀察問題的視角。”[2]筆者也認為比較文學是一門綜合性和總結性的學科,細致的學科史梳理和學科理論知識點就不應該作為是本科階段比較文學教學的主要內容。以筆者所在學校為例,本科生比較文學的教學為36課時,在這樣的時間段內要完成所有知識的學習與觀念的轉變是遠遠不夠的。
本科階段比較文學的教學不僅僅是引導學生去探尋民族文學的特色及其共同規律,更是要讓學生初步形成一種在不同學科中進行平等對話的態度及視野,為不同文化的相互認識、相互補充和相互借鑒作出努力和貢獻,這正突出了比較文學作為文化對話載體之一的學科定位。因此,可以這樣說,基于“跨文化”理念的比較文學教學突出了一種對話意識,這樣就使得比較文學教學在教學思想和觀念上有更多的探索和實踐的可能。
“跨文化”視野下的教改探究
現有的比較文學的教改探討,很多學者都注意到了比較文學教學理論化與空洞化的弊端,并提出了許多行之有效的策略,最典型的是增加具體的實踐性內容來實在化抽象的理論教學。這一傾向在新世紀以來的教材編寫中已經體現了出來,如本校比較文學采用的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的楊乃喬主編的《比較文學概論》,其中就有專章“范例論”來舉出一些比較文學的課題來進行案例分析,包括“詩學論”與“思潮論”中都有典型的課題作為例證。這樣就將傳統的理論介紹置換成案例分析與研究,作家作品的內容得到了加強,課堂教學內容就變得豐富生動起來,能夠將學生的學習興趣提起來。
但是筆者在教學實踐中發現,這種具體的策略性調整更多情況下在講到具體案例時能夠暫時性地調動學生的積極性,而要想讓學生形成“一種開闊的、包容的觀念、眼光與觀察問題的視角”,在教學中充分體現比較文學“跨文化”的學科實質,還應當在教學內容中加進對一些文化同質或文化多元的材料的分析。如筆者曾經在課堂上將馮夢龍的《白娘子永鎮雷峰塔》與英國詩人濟慈的《拉米亞》進行平行研究教學時,首先從表層的文本分析入手,發現二者具有相同的故事情節,都是蛇精愛上凡人,并在神的引導下與凡人相識并成婚,最后被某個具有法力的人識破和毀滅的故事。其次,從這兩部作品的敘事情節所呈示的深層意蘊來看,這兩部作品都體現出理智與感情的強烈沖突這一文學主題。男女主人公的熾熱愛情最終被扼殺象征著理性秩序的恢復。但相似的故事情節和主題表達卻導向了不同的結局,這就需要我們在“跨文化”的語境下從東西方文化傳統的差異入手來進行考查學習。基于白色在中華民族信仰中的意義和“人蛇合體”圖騰崇拜兩大民俗意象原型,以及民間“大團圓”的傳統心理,《白娘子永鎮雷峰塔》的最后家人團聚,白蛇位登仙界,最終成了一出悲喜劇。但是蛇這一形象在西方基督教文化體系中的負面價值導致拉米亞具有一種性的誘惑、誘使男人走向毀滅的象征意味,因而盡管詩人從情感上對女主人公是同情的,但仍然不可避免地給予了她的愛情以悲劇性的結局。因此,中西方文化中的不同象征和隱喻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這兩部作品結局的不同。
通過“文本—文學—文化”的層層遞進分析,這一課題的講解就將不同文化體系中的文學現象、文學觀念及其作家作品置于一起加以比較。這種比較不同于傳統的趨于求同的比較研究,而是在求同的基礎上辨異,從而達到對他者文化的認知。當我們轉變教學理念,以跨文化語境作為教學內容開展的主要依托,就可以規避傳統比較文學教學中理論化的弊端,將學科建設與教學改革結合起來,最終達到創新比較文學課堂教學的目的。
參考文獻:
[1]陳惇:《比較文學教學的回顧與思考——為紀念中國比較文學學會成立20周年而作》,《中國比較文學》2005年第4期,第14頁。
[2]郝嵐:《目前比較文學教學亟待解決的幾個問題》,《中國比較文學》2004年第4期,第59頁。
作者單位:榆林學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