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的節奏探析
作者:馮茂林 甘肅省秦安縣興國鎮初級中學
發布時間:2018-09-14 16:53:54 來源:陜西教育報刊社
一、強度
強度,指的是散文所表達的感情、情緒的激烈與緩和程度。朱光潛在《詩論》中說:“節奏是宇宙中自然現象的一個基本原則。自然現象彼此不能全同,亦不能全異。全同全異不能有節奏,節奏生于同異相承續、相錯綜、相呼應。”散文的感情緊張激烈和松弛緩和相承續,起伏抑揚相錯綜,如此張弛結合就產生了節奏。
例如:作家黃秋耘的《霧失樓臺》,給人以鮮明的律動感。作家從十年動亂的前兩年寫起,那時,“我”由于“中間人物”事件而“靠邊站”,過著百無聊賴、坐守愁城的凄苦生活,鄰居小提琴拉出的哀傷的樂曲,“總是像夢靨一樣折磨著我的心靈,使得我悲從中來,淚濕青衫”。文章節奏沉緩,情調感傷。感情的相通使作家日日夜夜都跟一位小提琴手“神交”,然而他并不打算去結識他們,因為“在當時的政治氣氛中,我冒昧地去登門拜訪兩位素昧平生的鄰居,恐怕是不大合適的吧。患傳染病的病人應當回避別人,何況我患的是“政治性傳染病”呢!感傷、幽冷的情緒到此一頓。繼而別開生面,翻出新聲。“我”終于去拜訪拉小提琴的江韻、江薇父女倆了,一談竟非常投緣,“同是天涯淪落人”的遭遇,再加上音樂的媒介,竟使得“我跟江家父女不久就成為真正的‘知音’了”。“我們談音樂,談文學,甚至彼此都敞開了心扉,談到人生的意義和命運奧秘……”“我”一下有了兩個“知音”“這意味著多么甜美的幸福啊!特別是正當我的心境十分荒涼孤寂的時候”。節奏輕快,感情由抑至揚。然而,“好景不長”,馳聘的文勢到此又是陡然一頓,情調再轉。十年動亂打斷了小小的音樂會。1966年5月底的一個黃昏,紅衛兵闖進了江家的小樓。小提琴被砸,江韻被帶走,小薇在第二天早上到鄉下大姨家去了,作家也被隔離審查。筆調低沉,感情由揚至抑。最后是尾聲,作家被“解放”后就去尋找摯友,然而小樓易主,江韻死在學校里,小薇也沒有回來。“我踽踽獨行地、心情黯淡地沿著那條柏油路面的小胡同來回走著,走了一段路之后癡癡地回過頭來望那座小樓房一眼……”昔日與江家父女共同散步的胡同“只留下我一個人沉重的腳步聲了”這是前面陰冷情緒的強化。全文兩次頓挫張弛結合,造成文勢的流動、起伏,富有節奏。
二、密度
密度指的是一定時空內出現的內容的密集或疏空的密度。具體到作品中就是粗細協調、詳略得當、虛實相間、錯落有致。如前面所提到的《霧失樓臺》,作者寫到困境中與江姓父女相聚、音樂帶給他的感受,小樓被抄家,“解放”后登樓不遇、江家父女凄慘遭遇在“我”心頭蒙上沉重思緒,而當作者寫到自己的境遇和江家父女的歸宿時,卻是用簡短的文字敘述粗粗帶過,行文節奏相應較快。文章有疏有密,疏密相間,有變化起伏,節奏鮮明。一味實寫沒有虛筆的作品,會使內容單調、行文板滯、意境狹窄,使讀者憋悶窒息。而虛寫之處,調動了讀者的聯想,作品的內涵也得以擴大。
有時散文也講究“間歇”,便得文章疏空虛靈,以獲取“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效果。楊朔的《櫻花雨》就有兩處間歇。一處是“我”問君子美國兵干了些什么壞事,她遲疑起來,“想說又停住”,眼“直瞪瞪地望著窗外,默不作聲”。另一處是結尾寫停電了,君子忍不住自言自語說:“敢許是罷工吧?”從她那對柔和眼睛閃出了兩點火花來,“我”萬萬想不到“在這個怯生生的心靈里,也隱藏著日本人民火一樣的愿望”。這時作者沒有議論,而是安排又一個“間歇”:“我倒不急著出谷,索性站到窗前,望著對山乍開的櫻花……”文章要張弛結合,散文要有間歇,形成鮮明的節奏。
三、語言的運用
散文的節奏還表現在語言的運用上。某種特定的感情,則以與之相適應的聲響效果的語言來表達。表達憤怒的感情,則語調激切:“今天,這里有沒有特務?你站出來,你出來講,憑什么;‘桃色事件’,說什么共產黨殺共產黨,無恥啊!無恥啊!”(聞一多《最后一次演講》)表達沉痛的感情,語言則音節緩慢,語言復沓:“前年的今日,我避在客棧里,他們卻是走向刑場了;去年的今日,我在炮聲中逃向英租界,他們早已埋在不知哪里的地下了;今年的今日,我才坐在舊寓里,人們都睡覺了,連我的女人和孩子。我又沉重地感到我失掉了很好的朋友,中國失掉了很好的青年,我在悲憤中沉靜下去了。”(魯迅《為了忘卻的紀念》)表達歡愉的感情,則節奏輕快活潑:“桃樹、杏樹、梨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開滿了花趕趟兒。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朱自清《春》)
散文是一種重要的文體,也是學生要掌握的一種文體。要提高作文教學質量,教師就要加強學習,提高自身的語文素養,重視作文教學的研究,不斷探索新的有效的教學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