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文學的創傷敘事與政治維度探析——以《寵兒》和《圣痕》為例
發布時間:2015-11-26 11:28:34
在話語層面,文學百納被隱喻作為當代黑人女性小說中反復出現的母題,該修辭運用出現于伊萊扎·霍爾(Eliza Hall)的《簡嬸嬸的肯塔基州》、惠特尼·奧托(Whitney Otto)的《怎樣制作美國百納被》和加拿大作家瑪格麗特·阿特伍德(Margaret Atwood)的《又名葛麗斯》等眾多黑人文學作品中。同黑人婦女集體將色彩、形狀和材質各異的布塊縫制成被子的過程一樣,其敘事策略旨在通過社群敘事將文本碎片按照一定的主題整合成完整的意義空間,從而實現在碎片化創傷記憶的基礎上傳承、發展并重建統一非洲族裔身份之目的。《寵兒》的創傷敘述由碎片化閃回、場景并置、人物心理空間網狀交織操演等特征構成;《圣痕》分為26章三個部分。佩里以隱含作者的身份告知讀者,“跨代的生命時期層層疊加。”(24)偶數章是莉齊的日記,以非線性時間順序再現1974年至1988年間被送進精神病院之前及當中的經歷;奇數章記錄了主人公出院后的生活(1994-1996年);每章的結尾插入喬伊日記的選登部分(1898-1900年)。然而看似有序的三部分反復被插入事件打亂,如作品的第二章插入了1945年格雷斯在底特律寫給姐姐伊娃的信、第七章的時間(1995年8月)晚于第九章(1995年7月)等。第九章插入的喬伊日記中寫到,“我問媽媽被販賣的事。喬伊,她說我不能告訴你,我無法忍受告訴你這些”。(81)事實上,直到第15章,母親阿月在奴隸拍賣中的經歷才第一次出現。敘述時間與故事時間斷裂作為百納被寫作話語層面的重要特征,反映出故事層面上黑人族裔碎片化創傷記憶的延遲性和反復性特征。讀者必須參與到作品中兩種敘述碎片相互消解、協商且互滲的意義單元間隙,才能在反復閱讀中拼貼、重構即此即比、又非此非彼的創傷敘述的話語空間。百納被文本構成非洲女性作家對后殖民飛散經歷中歷史、語言及身份重要性的概念化和前景化。女性主義詩學中筆與針的隱喻和編碼化反抗形式促成了社群眾多聲音在表達特定民族、種族和社會意識形態的過程中還原歷史的本真面目,使讀者重返遺址現場,審視歷史并根據其暗示和指引重建世界,從而實現對白人話語宏大敘事的反抗和對過去“客觀”歷史的重建。



